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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好小子。」他大叫道：「保羅兄弟，看在上帝關愛的份上，你不要下到那條豬那兒去。」但是保羅不理會他。他鬆開繫繞著的腰帶，並將帶子的一端盤著十字架的鍊子；他跪著後仰倒懸著身子，他的袍子下襬摀住了他的頭，保羅像放釣魚線那樣放下腰帶，並且向凱蒂懸掛著那支鐵十字架。

洛亞克勉為其難準備要殺掉凱蒂。當柯林兄弟與保羅兄弟沿途收什一捐過來的時候，他剛準備好刀子要動手了。他們是Ｍ地方的寺院派來的，這時他們並不想從洛亞克那裡得到什麼東西，他們只是想試試他做人之道。保羅兄弟是個瘦而健壯的人，有一張瘦精精的臉，目光銳利；柯林兄弟則是短而圓的身材，配著一張圓而寬的臉。保羅兄弟總是竭誠以待天堂上帝的恩典，而柯林兄弟則祈求人間福祉。人們說柯林是善士，而說保羅是好人。他們現在一起在作什一捐，原因是柯林兄弟說服不了別人奉獻，保羅兄弟則盡量以地獄之火的闡述來威脅誘捐。

「這是頭很好的大母豬。」保羅不安地說。

這兩位兄弟非常驚訝，因為到目前為止，洛亞克除了放狗來咬他們以外，尚不曾從他那裡得到過任何東西。這時洛亞克笑著，他們則從路上那邊來到他的門口。「一頭豬？」柯林兄弟懷疑的說：「什麼樣的一頭？」

可疑的是柯林是否具有真正軍事家資質的祭司。「呃——你認為我們現在下去安全嗎？」他結結巴巴說。

保羅走向前去，「是我，神父。」

不久，到處傳說有一頭從豬變成的人——豬人，夜裡四處遊蕩，咬人的腿，用鼻子掘起花園的泥土，並且抓鴨子吃。有人甚至說那就是洛亞克自己變成的一頭豬，夜裡偷偷穿過籬笆。這就是洛亞克在鄰居心目中的爛名聲。

「比魔鬼的本性還厲害呢。」柯林疲憊地說。

保羅俯望著他腳下，而後又看看凱蒂那厚皮鼻子。「我那一腳除了大象以外，踢到任何的豬都可以把牠踢倒的。」他說。

而後，慢慢地，兩大滴眼淚從凱蒂的眼裡擠出來，當你還來不及想到，她已伸開四肢趴在地上，在牠知道自己的罪惡以後，她用自己的右蹄畫了個十字架的符號，並且痛苦地輕聲嗚嗚哭叫著。

「你什麼時候把這頭豬送過來？」他問道。

你該見過凱蒂的臉孔。一看就是一張很邪的臉，即使你用棍子去敲牠的鼻子，也會被牠那邪惡的黃眼珠嚇住了。牠造成鄰居的恐怖，夜裡，凱蒂從牠這邊豬欄一個洞裡出去襲擊母雞；有時會聽說一個小孩不見，並且再也找不到了。應該引以為耻和憂傷的洛亞克，倒是愈來愈喜歡凱蒂了。他說牠是他所擁有的最好的豬，並說牠比郡裡任何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頭豬都要有理性。

凱蒂的母親生下一胎很好的嗷嗷待哺的小紅豬，就像你所希望的正常而可貴。你可以看得出來凱蒂的壞一點也不是繼承而來，因為牠是從洛亞克那裡學來的。

凱蒂就好像有一陣強風襲擊他，發抖了，但是牠仍然很兇。「驅去這惡魔！」保羅再大聲叫著，凱蒂又一次遭到襲擊，但並沒有被擊倒。保羅兄弟於是施展三度驅邪令，然而凱蒂卻從第一度被震盪後恢復過來。這次除了燒焦了幾片樹葉掉落下來外，別無效驗。保羅以沮喪的眼神對著柯林。「這是魔鬼本性，」他哀傷地宣稱：「但這不是魔鬼本身，否則那頭豬早已粉身碎骨。」

保羅靠著大樹枝將身子回復挺直之前，他仍懸垂著十字架好一陣。

此後，凱蒂探視病患，將慰藉帶給宮廷與農舍等許多事蹟，可以記述集卷成書。坐在苦痛者的床邊，牠那金光閃閃的眼睛為受難者減輕痛苦。由於牠的性別，當時有人認為牠該離開男修道院到女修道院去才對，因為這個鄉村裡常有閒言閒語引起外界作醜聞之遐想。但是，男修道院院長說，只要一個人看到凱蒂便會相信牠是純潔的。

「上天更加欣悅了……」保羅開始引用聖經的句子說。

這兩個兄弟很快地走到豬欄那邊去探視，他們注意到了凱蒂的大塊頭和一身肥肉，並且，他們頗為懷疑，直盯著瞧。柯林只想到牠能做成大塊的火腿與鹹肉。「我們可以把這頭豬做成一串臘腸。」他低聲說。但是，保羅兄弟想著的是，當班奈迪克神父聽到他們從洛亞克那裡捐得一頭豬時，他們定會獲得一番嘉許的話。保羅從豬欄轉身走開。

洛亞克停止磨刀，他的眼睛由於邪惡也許跟凱蒂的眼睛一樣了。他起初笑起來，而後他那種笑也就黏在喉頭不笑了。他臉上的那副模樣就像凱蒂吃牠的小豬時那個樣子。「我捐獻一頭豬給你們。」洛亞克說著把刀子放下來。

保羅為了回答柯林的話，折斷一根大樹枝，擲到那條躺著的豬身上。凱蒂大聲哭泣，把一張滿是淚痕的臉抬起來朝著他們，這張臉所有的邪惡都消失了；黃眼睛露著懺悔的金光與受恩的極端痛苦的表情。兩弟兄踉蹌爬下樹來，再將繩子穿上凱蒂的鼻環，一路上帶著這條被他們挽回的豬疲累地走著，而這頭豬則很聽話地跟在他們後面以碎步快跑著。

至於凱蒂呢，牠邊跺腳邊咬牙切齒向前走來，正準備要把十字架抓過來踩踏，這時的凱蒂是一張老虎臉。正當牠達到十字架的地方，十字架明顯的影子落在牠的臉上，而牠那黃眼睛裡正映著那十字架。凱蒂停下來了——突然癱瘓和圖書了。當善對抗罪惡的時候，空中、樹木、地上都一直在寂靜中震顫。

「你這個傻瓜。」班奈迪克神父重複說：「我們不能殺這頭豬了，這頭豬是個基督徒呀。」

「我不會送去的。」洛亞克大聲說道：「豬在那邊算你們的了。你們拿走，否則牠還留在這兒。」

「洛亞克！」保羅兄弟說：「我們是出來作什一捐的。你不想像你平常的習慣那樣把靈魂泡在硫酸裡那樣腐蝕掉，是嗎？」

「在我想起驅邪之前，」保羅默想了一下，「我在猜疑獅子洞穴裡的丹尼爾，難道是這種邪氣附在一頭豬身上嗎？」

凱蒂極度高興地在那裡磨著牙齒。

牠開始是偷吃大部分的奶，牠吃不到奶頭便用後部去擠別的小豬，以致可憐的羅利和布里吉德，以及其他的都變成了矮種小豬。凱蒂很快就比牠的兄弟姐妹大兩倍，也比牠們壯兩倍。牠的壞等於說是這樣：每次一個。凱蒂把布里吉德和羅利，以及其他的逐一抓來吃掉。有了這樣一個開端後，凱蒂幾乎什麼罪孽的勾當都幹得出來了；當然啦，不久牠就開始吃小雞小鴨，最後洛亞克阻止了牠。他把牠放在一個很結實牢固的豬欄裡；起碼對他自己這一邊來說認為是夠牢固了。此後，凱蒂只好吃鄰居的小雞了。

在P地方——（如那個法國人所說的），於一三幾幾年，有一個壞人，養了一頭壞豬。說他是壞人是因為他太喜歡笑，但卻笑得不是時候，笑的對象也不對。他笑Ｍ地方的善良兄弟們，只在他們到門口來要點威士忌或小錢幣的時候，並且，教士們作什一捐的時候他也笑。當克勒門兄弟掉下磨塘淹死的時候，是因為他不把他當時所捐的那袋鹽丟下去，這個壞人洛亞克便為此事一直笑到必須上床睡覺為止。當你想到那低級邋遢的笑聲，你就知道這個洛亞克是個什麼樣的壞人，那你也就不會驚訝他不作教會的什一捐了，並且他自己總是談些不堪入耳的話。你可以明白，洛亞克的臉笑起來也不得其當，那是張緊繃繃的黑臉，當他笑的時候，那張臉看起來就好像是他的腿剛剛被扭斷，這張臉正是表現出就要為腿斷而大呼大叫的樣子。還有，他總是叫別人傻瓜，這種叫法既不謙和也不智慧。沒有人知道什麼事使得洛亞克那樣壞，恐怕是他到處旅行看到的壞事情太多了吧。

洛亞克來到他的門口目送他們離去，站在那裡只笑而不去幫忙他們。凱蒂在他們底下的地上來回走著，還不時用前腳抓著泥土，並連根拔起大塊草皮，以顯示牠的力量。保羅用一根樹枝扔牠，牠把樹枝撕成片斷，踩進牠銳利的蹄下泥土裡。這個時候，牠用牠那歪斜的黃眼睛張牙露齒地仰望著他們。

https://m.hetubook.com.com凱蒂以後的生活都是一連串善心的記載。直到有一天寺院的弟兄們不安起來，因為他們發現他們的寺院裡隱藏著一位聖徒使者。未悉在哪一個上午，當歡欣與感激的讚美詩從成百的虔誠者的嘴裡唱出時，凱蒂從牠的座位站起來，步上祭壇，臉上如天使般神采奕奕，足足講了一小時又四十五分鐘的話，聚集在寺院旁觀看的弟兄紛紛投以驚訝與欽慕的眼光。這就是完成聖徒使者生活的一個精彩例子。

兩個弟兄可憐地坐在樹上，他們的頭縮在肩裡，緊擁著袍子。「你不是對著牠的鼻子踢個正著嗎？」柯林兄弟滿懷希望這樣問。

凱蒂在樹下憤怒地走著。兩個弟兄默默坐在上面已經許久了。他們頗為發悶，拉拉袍子去圍住腳踝。保羅在那兒以緊張難看的神色在研究這個問題，終於，他觀察到了，說：「現在你不認為豬也頗具獅子的本性嗎？」

「你無法跟一頭豬理論。」柯林暗示說。

「哼！」這位男修道院院長說：「基督徒太多了，今年最缺少的是豬呀。」

委員們滿意地散會了。凱蒂就無疑的是意定的處女。

噢，凱蒂現在是頭大豬了，也是要使牠繁殖的時候了。大公豬從交配的那一天起，就已經無能了，牠臉上帶著哀傷疑慮的神色，露出狼狽與缺乏信心的表情。但是，凱蒂肚子越來越大，有個晚上終於產下一窩小豬。牠把牠們個個舔乾淨，從牠舔牠們的情形來看，你會認為牠的母性已改變了牠的作為。當牠把牠們都弄乾淨了之後，就把牠們排成一排，一隻隻吃掉。這樣的行為，即使對一個像洛亞克這樣的壞人來說也覺得太過分了，因為人人都知道，一頭母豬會吃掉自己生的小豬，這種卑劣是超過人類所能想像的邪惡行為。

「然而，」保羅說時並沒有太注意柯林所說的教訓二字，「當你手裡像教會那樣握有槍彈，那不管是獅子還是豬，都會自慚形穢而不敢胡鬧一試了。驅邪法術不靈，就表示那玩意無用。」他開始鬆開繫繞在腰間的繩帶。柯林兄弟以恐懼的態度看著他。

保羅坐直了，對細查凱蒂的究竟有了新的興趣。而後，他把十字架舉在面前，並以可怕的聲音大叫：「驅去這惡魔！」

「傻瓜？我認為你會高興呢，神父。」

保羅靠著大樹枝站直了。他用他那隻沒有拿東西的手比劃著，保羅以漂亮的拉丁文，對樹底下正在吼叫呻|吟的凱蒂，講著基督登山訓眾的福音（即馬太福音五至七章的訓言）當他講道完畢時，萬籟俱寂，只有那隻懺悔的豬在嗚咽地抽泣著。

從那時起，Ｍ地方成了朝聖聖地。排長龍的朝拜旅行者蜿蜒於山谷間，寺院的善心弟兄們安排他們在客舍住下。每天https://www.hetubook.com.com四點鐘，凱蒂出現在門口為眾人祈福。如果有人患了甲狀腺病或螺旋蟲病，牠只要摸摸他們便痊愈了。牠死後五十年，被列入了上帝的近身聖徒曆表中。

柯林對他的說法有所憂慮。「獅子的本性也許有些小缺點，」他辯說：「也許獅子不像豬那樣邪異。每次要拯救出一個虔誠的人，處境都是極為困難的，其中總是有一頭獅子在作怪。看看丹尼爾，看看桑森，看看列在宗教史上的任何一位聖徒殉教者都是這樣。我還可以舉出許多像安德洛寇斯那些不信宗教者的情形亦復如是。啊，不，兄弟，獅子是特為聖性說而有的野獸，如果說所有的那些故事裡都有一隻獅子，那也必定是因為獅子是屬於萬獸的，獅子對宗教最不具感悟力。我想上帝造了獅子一定是作為教訓的對象，當然，這是一種寓言的野獸。然而，豬嘛——在我的記憶裡還想不起來豬被認為是什麼力量表徵的記載；一般情形說來，豬只不過是給人猛踢鼻子或在喉嚨上插上一把刀子。這頭豬可特別古怪了，是一隻最頑強邪異的野獸。」

為使寺院排除此項紛爭，他們便組成了一個委員會向一位無偏私而學識廣博的碎嘴子先生提出這個問題，他們事前同意聽從他的裁奪。

兩位弟兄無言爭辯，他們太高興只要有東西可拿就好啦。保羅穿一根繩在凱蒂的鼻環上，把牠牽出豬欄；那一下子凱蒂真的像一頭好豬那樣跟著他們。當他們穿過門口時，洛亞克從後面喊叫著：「牠的名字叫凱蒂。」他的笑在喉嚨裡憋住了很久才咯咯笑出來。

凱蒂躺在那裡眼睛瞇起一線，粉紅的鼻子皺起，就像你曾見過的美麗的安靜小豬，直到有一天，洛亞克來到豬欄為那胎小豬命名就壞事了。「你叫布里吉德，」他說：「而你叫羅利——而妳，翻過來，妳這個小混蛋！妳叫凱蒂。」從那時起，凱蒂就變成一頭壞豬，事實上，後來成了Ｐ郡最壞的一頭豬。

「你這個傻瓜。」這位男修道院院長罵道。

「就是單獨關在那邊豬欄的那頭豬。」洛亞克說，他的眼睛似乎要變黃了。

曆表章程中表明牠應該被稱為聖處女凱蒂。然而，有少許人辯論說，牠不是一個處女，因為在牠那些罪惡的日子牠產過一胎小豬。辯護者反駁說那有什麼差異呢，他們這樣辯護說，真正的處女是極少極少的。

你看那頭壞豬凱蒂在那種氣氛下長大，那也就難怪了。有書本記載說凱蒂是怎樣來自一個壞的血統，人人都知道凱蒂的父親是小雞嗜好者，而凱蒂的母親如果允許的話會用自己的仔仔來作餐點。但那不會是真的，只要環境設備尚可，凱蒂的父母就是謙和的好豬，而且，牠們像許多人一樣具有謙卑的精神。

他們https://ｍ.ｈｅｔuboｏｋ•cｏm.ｃｏｍ從洛亞克那裡帶回一頭豬的這個消息，一到Ｍ地方寺院的門口就引起了極大的轟動，保羅與柯林兄弟發現有很多僧侶在門口等著他們。弟兄們噓長問短，摸摸凱蒂肥胖的兩側，又去捏捏牠的喉頸。突然之間鼻環開口處鬆開了，班奈迪克神父踱步過去，他的臉笑得那麼好，以致柯林認為他的臘腸穩做得成了，而保羅則認為他會受到讚賞。凱蒂在眾目睽睽之下，搖搖擺擺地走到小教堂旁前側，把右蹄浸入聖水中；自己畫了一個十字架。一時沒有人講話，而後，班奈迪克神父以帶怒氣而嚴肅的語氣說：「誰使這頭豬改變牠的宗教信仰？」

在Ｍ地方的小教堂裡有個金邊鑲珠寶的屍骨，裡面深紅色的絲緞鋪墊上放著的就是這位聖徒使者的骨骸。人們從遠處來親吻這個小匣子，他們這樣做，就像是走後將煩惱留在身後了。這個聖跡的地方被人認為是有濟於有女性煩惱與患金錢癬的人。曾經有個女人到過小教堂去，結果她的女性煩惱與金錢癬都治癒了，她說她是用臉頰去擦觸那個屍骨匣，當她的臉觸及那聖物時，她那與生俱來有毛的黑痣立即消失，且不再長出來。

當柯林要回答他的時候，有樣東西像捕狼的捕機夾住了他的小腿後部。柯林嚎叫猛拉，原來是凱蒂得意地咬掉他一塊腿肉，牠的臉孔看起來就像是惡魔的模樣。凱蒂慢慢嚼著吞下去了。而後，牠又開始打算再去咬柯林一塊肉。但是保羅即時走上前去，重重地踢了凱蒂鼻尖一腳。如果說前些時凱蒂的臉色像惡魔，那麼現在牠的眼神就像凶神了。牠活蹦亂跳，喉頭哇啦叫，然後噴著齒氣向前來，像隻牛頭狗那樣卡搭卡搭狠狠地咬牙切齒。兩位弟兄不敢接近牠，跑到路旁一株荆樹那邊去，哼叫著連扯帶拉爬到可怕的凱蒂咬不到的地方。

「這是個微妙的問題，」碎嘴子先生說：「你們姑且可以認為有兩類的處女貞操。一類所堅持的是以那點生理組織為依據的說法，如果你生理完整，就是的；如果不完整，就不是的。這種定義對我們的宗教基礎來說太危險，因為這樣就無以區分聖恩是內涵的或者人的邪惡是外在的。在另一方面來說，」他繼續道：「有一種是意定的貞操，這個定義所容許的處女遠多過前一類，但是我們也有困擾。當我很年輕的時候，我常夜裡手挽一個女孩出遊，每個跟我出遊的女孩我都相信她是處女，如果你採納後者的說法，那麼，她們就都還算是處女。」

所有這段時間的過程，洛亞克都在他的門口一直望著。從那天起，他不再是壞人了；他整個的人生霎時完全改正過來。的確他會把這個經過一遍又一遍講給別人聽，洛亞克說他一生中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偉大而令人感悟的事。